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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红漫画家的创业家：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是万万不能的

2017-03-10 01:48:16

　　1、1%网红

　　“资本可以改变很多事情。”首次听到红杉资本开创人沈南鹏的这句话，22岁的陈安妮还不能理解它的真正含义。

　　2014年，陈安妮刚刚大学毕业，是1个具有800万粉丝的微博网红漫画家，但除画漫画，她对商业的认知极其贫瘠。那时候，她觉得这句话太过于晦涩精深，“听起来有些邪教，资本的气力有这么伟大吗?”

　　在面见沈南鹏的半个月前，陈安妮她画了1则名为《对不起，我只过1%的生活》(下称1%生活)的漫画，发布在自己的微博上，目的是为了宣扬自己的创业项目。

　　这篇漫画采取条漫(1条横的或竖的且没有限制格子数的漫画)的情势，自述陈安妮选择创业的进程，其中提到陈安妮在创业进程中如何不被外界看好和和她的坚持，终究她用1%希望完成了自己的创业梦想。

　　这篇和她以往作品没有太大差异的漫画，却成了当日仅次于“王菲离婚”的微博热门，评论数超过8万，点赞30万以上，转发数量乃至到达45万。

　　更让陈安妮惊讶的是，评论的内容除她以往粉丝的鼓励和支持外，还搀杂着很多非理性的声音，乃至是谩骂，这是她成为微博网红近3年来，从没遇到过的情况。

　　许多网友、乃至是漫画圈的同行都评论这篇作品安妮是为了宣扬自己的软件而刻意策划的，认为她利用“梦想”1词来炒作自己的产品，乃至评价她“靠‘梦想’赚钱”。

　　“梦想婊”，乃至有人给她贴上了这样的标签。

　　陈安妮和她的团队、朋友，都觉得这家公司完了。他们的创业项目是1款名为“快看漫画”的漫画浏览软件，哪知道产品上线第2天，就由于陈安妮自己的作品遭到来自行业和大众的指责。

　　他们担心，如此糟的口碑还怎样把这个漫画浏览平台运营下去?

　　但让她疑惑的是，在谩骂声高涨的那几天里，数不出多少家投资机构上门表示要投“快看漫画”，其中还包括曾由于她没有创业经验和不看好这个产品而谢绝过她的投资人。最后，陈安妮接受了来自红杉资本的A轮融资。

　　2014年12月的1个午后，她惴惴不安地对沈南鹏坦白了自己的耽忧，包括外界的负面评论，和几近都是无互联网经验的大学毕业生团队。

　　沈南鹏听完，只是轻描淡写地1句，“资本会改变很多事情。”

　　那时候陈安妮乃至不太清楚，资本市场和投资人看中的究竟是她的网红背景，还是1个花了半年时间，研发得磕磕绊绊的漫画软件，或是他们背后的动漫市场?

　　但不管怎样，“快看漫画”靠着这笔融资活了下来，并在2015年底又得到了近1亿元的B轮融资。

　　这笔资金帮助1个网红从无到有的创业，帮助这个网红构建了1个团队去孵化更多的网红漫画家，帮助这个公司在短时间内高效成长。“金钱不能带来幸福，但是可以解决很多痛苦。”陈安妮终究理解了沈南鹏那句话。

　　2、陈安妮的创业路径

　　所有的事情都产生在2014年。

　　2014年4月，陈安妮在微博上收到了李开复(微博)的1条私信，对方表示北京有1场网红的集会，希望具有800万粉丝的“伟大的安妮”能参加，相互认识1下，陈安妮应邀了。但是在此之前，除出版社为她安排的新书签售会，她从未自己离开过广东。

　　到北京后，她直奔李开复所在的创新工场。到场以后才发现原来除她之外还来了在知乎和音乐圈小着名气的梁欢、微博大V“互联网那些事”等人。创新工场举行这次集会的目的其实不在于投资，只是李开复个人想认识1些网红，集会的内容也仅仅是大家相互认识。

　　但这次简单的会谈1定程度上改变了陈安妮的人生轨迹。

　　当时的陈安妮已凭仗《安妮和王小明》漫画在微博上小着名气，让“伟大的安妮”这个ID成为近千万粉丝的微博网红。陈安妮本希望依托这个品牌，仿着阿狸的路径，创造1个自己的动漫工作室。

　　集会结束后，陈安妮抱着这个想法和李开复讨教，李开复把她引荐给另外一个投资总监。“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个东西叫做天使投资，是对方把钱给你让你去做想做的事情，如果你失败了这笔钱也不需要你还!”听完投资总监的1番话，陈安妮第1次想到要自己创业。

　　“不用偿还的投资”是陈安妮创业的原始动力。以她原来的发展路径，应当是成立自己的动漫工作室，招募更多的漫画家创作作品，通过作品稿费、版权授与、IP衍生等方式赚钱。但这个路径上升空间有限，漫画作者本身也很难延续性地推出现象级作品，职业天花板很低。

　　但如果有人可以给予1定金额的投资，则让她有勇气去挑战1些更具有难度，但市场更广阔，商业链条更长的生意。也许可以用自己的成功经验，孵化更多漫画家，做1个聚合漫画作品和作者的平台。

　　回到广东以后，她和当时的工作室搭档小叶说了天使投资的事情，两个人激动得不行。因而两个小姑娘连夜打包好行李，风尘仆仆地搬到了北京，决定要“大干1场”。

　　她带着还不太成型的想法，找了10几家天使投资机构去聊。结果和大部份学生创业者1样，被逐一谢绝了。

　　没有团队，没有创业经验，没有成形的产品，不被看好的内容市场，市场上没有已成功的同类型产品等等，陈安妮的每句陈说都被投资人找到理由逐一批驳。学生创业者，不管是当时还是现在，都是投资人最不看好的1类创业人群。

　　后来，陈安妮回想那段时间的自己，“如果我是天使投资人，我也不敢投这个项目。”产品的雏形是她自己在纸上画的，画完以后她在微博上找比较着名的产品经理指点，常常被人嘲笑着打回来。除投资人，连产品经理和工程师也不看好这个产品的前景。

　　由于资金有限，她只能自己画产品图，托人找相熟的朋友介绍产品经理和工程师，让他们兼职为自己做App。陈安妮在5道口华清嘉园租了100平方米的房子做办公室，通过自己的微博招募内容团队成员。

　　来应聘的基本是她的漫画粉丝，其中还有很大1部份还是未毕业的大学生。有些人瞒着父母，大老远来北京面试，结果1看和想象中的公司完全不1样，有的干了1段时间就走了。

　　“我都不敢问他们离开的缘由，是否是由于觉得这里不靠谱，由于我知道他们肯定多少心里是这么想的。”陈安妮说。

　　兼职的研发和技术，还在读大学的内容策划团队，对投融资几近完全没有概念的开创人，致使“快看漫画”从研发到上线耗费了整整8个月时间。陈安妮估计，如果按现在的研发速度，两周就能够到达这个效果。

　　“这8个月里，每天都在强烈的怀疑自己能不能做成。说我们非常坚持，也有1点委曲，在这样的压力下面，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时刻保证自己心里1直有1团熊熊火焰的。”直到产品上线前1天，陈安妮和团队中的12个人都在自我怀疑中度过。

　　2014年12月14日，“快看漫画”上线了，上线后的1周内，陈安妮收到了包括红杉在内的10几家投资机构的Term Sheet。她不清楚是由于这个磕磕绊绊的产品，还是由于“梦想婊”的风波。

　　3、流水线网红接憧而来

　　从1开始屡屡被投资人婉拒，再到产品上线后被几大投资机构争抢，陈安妮花了半年的时间。但如果将时间往后拨1年，情况就会完全不同，也许不出1个月，乃至也不需要有1个成形的产品，陈安妮和她的“快看漫画”就可以顺利融到第1笔资金。

　　2016年3月，被称为“2016年第1代网红”的papi酱取得真格基金、罗辑思惟、光源资本和星图资本总计1200万元融资，估值1.2亿元左右。

　　和陈安妮不同的是，从上线第1条原创短视频到取得融资，papi酱只用了3个月。4月21日，papi酱贴片广告更是拍出“行业天价”，2200万元，让“网红经济”成为2016年创投行业的讨论热门。

　　但是，网红其实不是1个新鲜的辞汇。从最开始的网络写手，到微博草根红人、段子手、各行各业的微博大V，再到移动互联网时期的自媒体，网红已经历了近20年的发展和演化，但为何直到2016年才诞生出第1个papi酱?

　　陈安妮和同时期的微博网红们交换过，发现虽然部份网红也尝试过其他商业模式，但都是浅尝即止，更不要说创业。

　　“大部份网红还是比较守旧的，由于来自微博的广告收入已能让他们活得很好，如果收入保持得还可以，他们是不会选择去创业的。”她说。

　　在研发“快看漫画”的那段时间，陈安妮必须招募新的助手帮助她保持微博上的漫画更新。只有保持微博的流量和热度，才能有稳定的广告收入，有了这笔收入才能帮助她有充分的资金来创业。待快看漫画正式上线以后，陈安妮已基本没有空暇时间继续漫画创作，《伟大的安妮》系列漫画也1度停滞。

　　陈安妮说，创业对网红来讲，意味着要将自己的精力投入到创业的复杂事务中去，意味着牺牲掉自己原来能够保持生计的平台收入，像是1笔不划算的买卖。

　　直到现在，陈安妮的家人还责备她，“为何不好好当你的网红，随意发个广告几万块、10几万，躺着赚钱不是很好嘛?”

　　但陈安妮不这么想。她问自己，这笔钱能赚多久?这个生意能做多大?

　　“那是1眼看的到头的未来，况且天花板还很低。”陈安妮说，普通漫画家的职业路径就是创建自己的品牌和工作室，继续创作有影响力的作品，并通过将版权授与不同的发行渠道，售卖作品的衍生产品等来取得收入。

　　问题的关键在于，如何做到延续性地推出有影响力的作品，仅靠个人和工作室的气力，发展极其有限。

　　但包括之前的陈安妮在内，留几手、互联网那些事、我们爱讲嘲笑话等都是微博时期的第1批网红，虽然在情势上有文字、图文、漫画等差异，但从本质上来讲，大多还停留在依托个人或团队生产内容吸引粉丝和流量，广告是它们最主要的收入来源。

　　这和传统媒体的运营模式基本类似。但在传统媒体遭到新媒体竞争而日渐西山时，这批网红也遇到了一样的窘境：用户获得信息的平台增多，信息同质化严重，优良内容难以延续性地生产，单1的广告收入模式……仅凭网红个人品牌已难以在巨头林立的移动互联网中求得生存缝隙，也不被资本市场看好。

　　赛富亚洲基金副总裁徐妍岩认为，投资人在看网红项目时，“在有了1段时间的吸引眼球的作品以后，能否继续提供好的产品”。她更看重这个网红背后是不是有1个成熟团队，但更希望看到的是这个网红背靠1个类似映客、YY这样的平台，“由于它们设计了1套机制去培养出1批网红”。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能持久地产出好的作品。

　　这1定程度上解释了资本市场对待网红经济的态度：利用网红的传播力和影响力迅速吸引1部份用户，参与资本的气力帮助其平台化发展，进而将“网红工业化”，寻觅1定的标准化生产模式，流水线般生产1个又1个有影响力的网红。

　　陈安妮的快看漫画本身也不但是1个漫画浏览软件，而是1个漫画作品的聚合平台。漫画家可以在平台上发布作品，并和快看漫画的内容团队1起策划剧情走向、作品风格，复制陈安妮的发展模式来培养更多的新生代国产漫画家。

　　这和papi酱终究的选择殊途同归。

　　4月26日，papi酱发布了1条招聘视频，希望招募自己的视频制作团队创办Papitube，初衷是希望吸引更多的内容和内容创作者入驻，同时将papi酱的内容创意和制作情势同享，并分享papi酱的粉丝资源。

　　正如沈南鹏所说，资本能够改变很多事情。资本帮助能1个公司从无到有，也能复制出千千万万个陈安妮和papi酱。

　　但是，这类通过资本手段构建出来的流水线，通过1定模式和标准复制出来的新漫画、新视频，还会不会让消费者为这些趋于同质化的内容买单?

　　换句话说，包括较早进行平台化运营的陈安妮在内，目前网红经济下还没有1个清晰成形的商业化模式。目前快看漫画还没有实现盈利，主要的收入来源来自于品牌植入、栏目合作、漫画形象合作，IP研发收入等，并打算在今年开始尝试1些IP向电影、游戏等产业的衍生，和上线会员增值服务，但都仅在初步构想中。

　　高樟资本联合开创人刘雁对papi酱的商业化前景也持保存意见，他认为目前papi酱的视频本身是吐槽为主，其粉丝和哪一种消费场景匹配还存疑;另外，papi酱作为个人的生产能力有限，招募的团队实力还没法评价，跨平台运作能力也值得视察。

　　投资了papi酱的罗振宇(微博)曾说过，没有任何1个大事件、大机会是能够被“策划”出来的。大事件和大机会，只能“遇见”。内容创业是不是存在风口还很难下定论，但网红们已整装待发，登上资本铸造的流水线，等待起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