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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到山东跨省排放工业污水背后的黑色利益圈

2017-03-07 06:30:39
【导读】：中国环保网讯:两会中委员代表建议加快环保相干法律法规，对环境污染行动重办不贷。4月初，山东省环保厅，通报的河北罐车前往聊城临清排污事件，再次引发社会对跨界异地排污的关注。记者调查采访中得悉到，此案并不是孤例。河北到山东跨省排放工业污水背后的黑色利益圈

中国环保网讯:两会中委员代表建议加快环保相干法律法规，对环境污染行动重办不贷。4月初，山东省环保厅，通报的河北罐车前往聊城临清排污事件，再次引发社会对跨界异地排污的关注。记者调查采访中得悉到，此案并不是孤例。

在谋取私利的刺激下，1条操作隐蔽、分工细化的跨界排污利益链已构成，其间废弃污染物的生产、转运、倾倒等环环相扣。

在环保愈来愈高压的态势下，跨界排污已成为环保部门乃至全部受害地不能容忍的“重大事件”。

●远道而来的污染

说起210多天前抓获河北罐车偷排污水时的情形，聊城临清市环保局执法2大队大队长赵卫峰仍印象深入，“算得上是个大案子了。”

据赵卫峰介绍，在接到大众举报后，当地环保与公安组成的联合行动人员很快就到达了临清东郊的裕民渠南岸农场。“当时天刚黑，很远就可以闻到刺鼻酸味。”走近后执法人员发现，罐车尾部接有两条2310米长的塑料管，罐内的污水被塑料管引往1处废弃鱼塘。

赵卫峰告知记者，面对执法人员询问，司机其实不配合。“铺管放水时，明明自己戴着隔离用的塑胶手套，还说罐内所排放的是无毒无污染的净水剂。”经工作人员现场用PH试纸初步检测，罐车所排废液PH值小于1，属强酸。

借着灯光，执法人员惊讶发现，这辆正在排污的车辆其实不属于本地。经盘查询问，这辆车号为冀D89977的罐车来自距临清百千米以外的河北邯郸，现场3名人员除俩河北籍的司机和押运人员外，还有1名临清本地男子。

后经山东省环科院环境风险与污染侵害鉴定评估中心化验，罐车所排污水属强酸；硫酸盐含量382毫克/升，超标1.5倍；　氯化物17100毫克/升，超标68.4倍；COD(化学需氧量)29100毫克/升，超越国家地表水环境质量最低标准727.5倍。

在高速出入口收费及中途加油票据等证据眼前，司机及押运人员终究承认了跨省排污的事实，并交代已经是第3次前往临清排污。事后，临清市相干部门，将此事定性为“严重污染环境的跨省偷倒废水案”，3名现场人员被拘留，目前此案已移交当地公安部门继续办理。

事实上，早在2009年，淄博也产生过类似的跨省排污案，受污染的是当地重点治理、水面面积达1500多亩的太公湖，致使湖面荷花和鱼群死亡。

案发后，警方查实污染物为当地少有的化工废物酸焦油。在悬赏通报的压力下，将29吨酸焦油倾倒进水中的司机等3人自首，他们交代，有害化工废水来自于江苏，长途运输后拉到临淄，排进了太公湖。

●成熟“生意”

虽然目前临清警方仍在侦破此案进程中，但知情人士介绍，从已掌握的情况来看，本案并不是孤例。聊城市环保局副局长高广忠也曾在受访时表示，现在已构成了1条专业的跨界排污产业链。

记者从临清市公安局了解到，此次所偷排的废酸，来自邯郸市开发区1家制造钢管的大型私企。依照规定，企业应当在厂内配备相应污水处理设施保证废水达标排放。但据赵卫峰估算，工业废酸处理本钱不菲，每吨可达千元以上。

为了节俭本钱，该企业将未处理的废酸，交由外界处理。知情人士流露，从生产到倾倒1般有34个环节，生产企业将工业废物处理给下线。下线利用人脉再转手到偏僻农村，交给下家。3线、4线中介人接手后，再联系当地“熟人”倾倒。

以此案为例，该企业产出的废酸，终究以180元每吨的价格交由李某处理，随后李某又组织了专门的车辆和司机进行运输，司机与押解人员，又找到1名熟习本地境况的临清籍男子负责踩点，终究经长途运输，工业废酸被转运出省，进往临清郊区排放。

据警方介绍，事发后组织人员运输的李某叛逃，目前已被通缉。

和临清1案类似，4年前的淄博太公湖污染案中，跨省偷排环节中的废水生产、转运、倾倒环节，也都操作隐蔽、分工细化。

据淄博市临淄区法院表露，在2008年12月至2009年6月，被告人王湘洲等人前后与江苏省徐州市贾旺区、上海市金山区、河北省唐山市等地的几个化工厂，达成了为这些企业拉走生产进程中产生的有毒化工废物酸焦油的协议，运送1车化工废物，可赚23百元。

值得注意的是，这些化工企业均知晓王湘洲并没有处理酸焦油的能力。

签下协议后，王湘洲又分批找到多名下家。据侦破此案的民警介绍，王湘洲被抓后，居然不知道废液倒在哪里，由于他找了罐车司机接活，罐车司机也无从下手，只好再找人，层层转包。

2010年，临淄区人民法院以重大环境污染事故罪判处被告人王湘洲有期徒刑4年，并处罚金人民币310万元，其余11名被告也分别被判处有期徒刑或缓刑并处罚款。

●受害地买单

4月9日，记者在临清受污染的废弃鱼塘内看到，虽水质已不再污浊，但是仍显现异常暗红色。赵卫峰介绍，事发后当地启动了应急预案，通过投放石灰等方法，将池水中和处理。

除近邻的地域因素外，邯郸本地严控污染的政策，也让不法份子动起了异地排污的动机。记者了解到，自2013年以来，邯郸出台多项规定，加大对辖区重点工业企业污染治理和环境监管力度。

以邯郸永年县为例，作为全国最大的标准件生产销售集散地，该县有13个乡镇150多个村落生产标准件，生产企业达1800余家。由于寄存条件受限，很多标准件原材料的钢筋表面生锈，除锈进程必须使用盐酸，从而产生大量废酸。

临清市环保局介绍，企业直接排污，1旦超标，很容易被环保部门查处。如果雇人活动排污，特别是跨界排污，环保部门很难查出来，即便查出来，跨界执法难度也很大。比起投放巨额资金治污，这样排污本钱明显小很多。

但1个为难的处境是，除为被污染的结果买单以外，作为受害地，还将承当案件调查的行政和时间本钱。

时任淄博市临淄区公安分局刑侦大队大队长张兵传曾在受访时流露，抓捕太公湖污染案的13个涉案人员，耗时数月，费用高达10几万元。主犯王湘洲是他们几经展转，在东北营口1个村落里抓捕的。

除抓捕取证困难，对案件如何定性更难。记者了解到，太公湖污染事件，当初公安机关向检察院移送案件时，提出的罪名是“重大环境污染事故罪”，这个罪名量刑较轻。

检察院考虑后，提出以“投放危险废物罪”起诉，这是重罪，获刑最少10年以上，而且有死刑。临淄区法院立案后，请示了淄博市中级法院，又屡次开会讨论，终究肯定“重大环境污染事故罪”。

临清市相干人士流露，案件被移交到公安部门后，截至4月9日，当地公安已3次赶赴邯郸调查取证，但进展其实不顺利。据流露，被锁定的排污企业，运行已有10多年历史，而且范围很大，是当地的利税大户。企业门口的1块牌子上介绍，其正在进行的扩大项目，投资在10亿元以上。

基于此，再加上有涉案人员叛逃，临清市公安局相干人士坦言，此案的侦破进展难度很大。

●被期待的刑责

相对以往暗道排污、夜间偷排等方式，异地跨界排污主要通过交通工具进行转移运输，行迹飘忽不定的车辆1定程度上成了活动的排污口，随机性、隐蔽性强，监管难度大。

但不管企业用甚么样的方式进行背法排污，问题的核心在于，当前排污单位普遍面临着背法本钱低、遵法本钱高的问题，不走出这个怪圈，难以从根本上解决企业偷排污染物的困难。

据临清市环保局介绍，由于环保部门不能跨境执法，跨境排污成为最近几年来环境监管领域的1个困难——2010年4月，在拦截向河内排污的罐车时，时任临清市环保局局长方金明还被罐车撞伤。

为破解跨界排污的困难，2010年山东省检察院、公安厅、环保厅专门召开座谈会研究对策。3部门表示，将建立行政执法和刑事司法衔接机制，进1步加强信息沟通。同时，去年我省逐渐建立起各级环保部门与公安部门的联动机制，发现重大线索公安提早参与，侦破进程环保积极提供专业支持，以双方联合执法等强化对环境背法行动的高压态势。加强环境宣教工作，推动环保展会等信息。

2013年6月，最高人民法院和最高人民检察院出台了《关于办理环境污染刑事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大大提高了背法本钱，有望解决“背法本钱低、遵法本钱高”的怪圈。

依照新的司法解释，企业或个人实行环境背法行动不但要面对行政处罚，还将承当相应的民事和刑事责任。污染环境罪后果特别严重的，可处3年以上7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在赵卫峰看来，以往最高20万元的行政罚款企业可能不在意，但恐怕没有哪一个企业的负责人愿意为非法排污承当刑事责任和牢狱之灾。

临清市公安局食品药品与环境犯法侦察大队队长张东升，向记者表示，本次河北罐车跨省排污案，肯定要追究刑事责任。从司机、押运员到踩点人员，再到幕后操纵的李某，乃至是企业相应负责人员，都可以共同犯法1并起诉。该案也因此有可能成为两高出台新的司法解释后，我省首起因跨省排污追究刑事责任的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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